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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開店 樹信說親
1979年改革開放,聶千倉平反。為著一家人的生活,他和妻子劉白凈在自家街房開起了小飯店,賣蒸饃、油茶、大米湯,***多一天賣過一袋面,生意紅紅火火。劉白凈一生愛干凈,做的飯菜味道好。后來賣籠上菜、小碗肉,這是聶千倉在“德義樓”館子吃飯學會的技術。生意做大了門面房小,改在縣陶瓷廠路口開起了大一些的飯店。早飯賣羊肉湯,***多一天賣4只羊,打過4袋面的火燒饃,劉白凈啥都會干。聶千倉領一家人干活太緊張了,無論春夏秋冬,都是凌晨4點半起來,5點上班。老三樹平手腳麻利,專管切肉,舀湯;老大樹義看管4個煤灶,代收碗;其他人分干各種雜活。有一年洛河漲大水,縣里預訂早上做500個人的飯。老二樹信是打火燒饃的,從晚上9點一直干到早晨6時,四袋面全做成火燒饃,一連干過三個通夜,幾乎把人累壞了!
聶樹信不到十七歲初中畢業,未能上高中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就這樣,他的學生時代結束,變成一介普通農民。鄉里鄉親都知道他十七八歲啦,已經到了提親的年齡,有些人找他母親說媒,都被劉白凈謝絕了,——他知道樹信的心情不好,等過一段時間再說。過了幾個月,聶千倉***好的朋友吳茂生來他家提親。吳茂生說:“倉哥,翟世元哥家的老二閨女我看不錯。你若愿意,我給樹信說說?!甭櫱}笑著說:“先讓你嫂子探探人家口氣,然后才正式提親?!眳敲f:“中,這種事兒不能急?!甭櫱}又說:“你給世元說清楚,咱家的歷史跟人家比不著。世元姊妹四個都是臺面上的人,三個干部,不能為這親事影響世元哥。咱三家關系不錯,不能因為孩子的親事鬧得不好看?!眳敲f:“你放心,這話我一定捎到?!?
吳茂生走后,母親把樹信單獨叫進屋里,笑著說:“幾家給你提親媽都拒絕了,不是這毛病就是那不合適。你茂生叔說的,可能是世元家的二姑娘,我看人樣德性都不錯,不想再謝絕啦!你覺得她啥樣?”樹信心里有幾分愿意,但又不好意思直說,當時臉都紅了,他便對媽說:“這事兒我想想再說?!?
對于自己的婚姻大事,聶樹信考慮了幾天,也想得很多。覺得自己政治上和社會地位都不如人家。她兄妹6個,就這一個姑娘,萬一結婚生氣,兩家關系咋處哩?況且,是別人在說媒,翠平可知道這事?她們兄妹都愿意嗎?但對于翠平,他是熟悉的。兩家住得很近,不過100多米,人家條件比自己好。論相貌,在西街比她好的不多,心也很善良。雙方老人的關系很好,有不少有利條件。他告訴母親,同意這門親事。沒過幾天二人見面,真個是一見鐘情。經介紹人作證,接著訂下了婚約。
第二年,翟翠平被招工到縣農機廠當了工人,你來我往感情加深。盡管她是個工人,從來沒有瞧不起自己的農民對象。盡管開工資不多,過一段時間給聶樹信十塊八塊。還給他買衣服穿,別的青年男女都很羨慕。然而,訂婚不到一年,風波驟起。與翟翠平父親關系密切的村革委會兩個主要領導,親自找翟世元夫婦做思想工作,勸其與聶家兒子退婚。理由是,閨女跟著右派的孩子將來沒有出路。翟世元說:“你們不要把人看得那么壞,要一分為二看問題。孩子是孩子的事,樹信沒有錯。咱們應把事情看遠點,不要一棍子打死?!币粋€月兩次,經過唇槍舌劍,都被翟世元堵絕了。老兩口也覺得這倆人不懂事,心眼不正。由于翟世元的正直善良,這才保住了二人的親事。所以,聶樹信一輩子對岳父都感恩不盡。